图像修正:王广义个展
展期:2016/1/12——2016/02/12
地点:新加坡当代美术馆
早年的艺术动机表明:王广义不是一位表现主义艺术家,心理意义上的问题不会阻拦他对一种理性目标的期盼。作为当代社会中热烈的怀疑主义者,王广义相信自己的艰苦努力能够实现自己的意愿——即在意识形态的缝隙中追问一种新的文化秩序,即便它仍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存在。——吕澎
作为一位充满思想悖论的当代艺术家,王广义拾回了早年的思考:“新宗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王广义并没有给我们确切的答案,也许“新宗教”是一种已经被秘密植入了的神话的延续,过去的神话虽然已经告别,但在今天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弥补它带来的真空,承担相似的社会功能?或许答案就在他所带来的作品中。
现在我们知道了,也恰恰是在这个意义上,王广义开始思考新宗教。新宗教并不是一种新的意识形态,而是意味着意识形态的告别,正如那些过去曾经看上去永恒的造像,一个被另一个造像所取代,但这并不是历史的终结,最终,无论最后的辩护有多大的声音,作为意识形态的整体结构在人们的内心倒下了,并被认为不再适用于外部世界的新变化。
这也许就是王广义所需要的伟大的幻觉,固然这仍不失为是一种真正的幻觉,但它并不虚假,它和我们的身体更紧密的交织。这些真正的感觉往往被下意识的压抑和忘记,直到你被迫观看它们为止。而“幻觉”这个词汇本身表明:最为崇高的普世价值行将崩溃。
艺术家没有直接回答上述问题,却通过作品向观众彻底开放思考的闸门:人类社会就是在这样的思考与行为的悖论中发展的。
“伟大的幻觉”,填满我们的是彻底的、分化了的感性,然而它并不试图表达任何明确的意义和价值。它仅仅是用感性填满我们的视觉和头脑,污物的阵列,显然,它不是一种诗化的乌托邦,而是令人厌恶和回避的现实。然而这种蹲厕的视觉经验却强烈的刺激我们和阻挠我们回到过去,即使是回到空洞的意识形态的巢穴中。我们的生活已经被这些水泥和污物所包裹,这些逼仄的视觉空间在日复一日的填满我们,重塑我们的感性。
社会结构的变更导致公共意识不断的侵蚀和架空,如今,作为一个后冷战时代的合格的观察者,会发现大部分信以为真的公理、符号和神话学系统都仅仅只能在小范围内生效。一旦脱离某个具体的社群,那些奉为圭臬的信仰就将变得毫无意义。换言之,在冷战中,社群的意义似乎是为真理或神话服务。在这个虚拟的结构中,神话之所以能够联结社群,不仅仅由于神话的正确性和正当性,而在于它就是意义本身。所有的个体都相信自身仅仅是这个系统的一个零件,因而,零件需要将自身置于整体之中实现它的意义。这也就意味着,不存在“主体性间”这种关系,有且仅有一个主体,那就是整个神话系统,所有人赖以生存的统一的精神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