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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世代之歌
展期:2015年12月6日—2016年2月22日
地点:OCAT上海馆

OCAT上海馆于12月6日起推出本年度第四场展览“Y世代之歌”。作为OCAT上海馆年度青年艺术家项目,本次展览由媒体艺术策展人张尕先生担任策划,以录像、机械、装置、文献等媒介和语言,将10位中国新生代媒体艺术家的8组作品分布于OCAT上海馆A、B展厅中。“Y世代之歌”基于策展人在2015年为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策划的线上展览项目“电子世界的民谣”并予以扩展。本次展览生发于虚拟网络空间中的艺术计划实现于OCAT上海馆的现实空间中。
参展艺术家均为近年来活跃于媒体艺术领域,具有丰富创造力的新生力量:当刘昕展示了她通过互联网向全世界的未知终端所收集的泪水时,沈莘则将中国传统神话符号幻化成动画,召集起一次严肃的闭门会议。郭熙、张健伶在经历了长达八十六天之久的海上漂泊后,带来了他们的作品《大航海》——从旅行到证物,一切似乎都在打乱虚拟和现实间本已模糊的界限,并试图建立起新的秩序。刘佳玉用带有呼吸韵律的机械花瓣,诗意般地呼应了《大航海》的巨大脉络,并勾连起了郭城、陈逸云用“长臂机器人”对机械、情感、生命等指征的探索。相对于林科用介质和大小各异的屏幕,在黑暗封闭的实体空间中开启一场超越基础物质和观念的太空航行,苗颖用简单轻巧的GIF痛戳了现实政治对于网络空间的无情扼杀,而叶甫纳则将“指甲机”转化成为美学、集体、网络、现实之间的集结点。
策展人借助“Y世代”的概念,不仅归结了生为互联网一代的媒体艺术家之创作环境和工作状态,还针对了新生代艺术家在当下游走于相悖范畴和观念时所遭遇的共同问题——日新月异的媒体技术对艺术创作的哺育,或是吞噬。通过展览,OCAT上海馆希望观众在了解这一群体/世代现状的同时,感受媒体艺术和现实龃龉间的魅力与张力。

策展人语
Y 世代之歌
刘昕在灰暗的人工智能交易平台“亚马逊土耳其机器人”上郑重地张贴了一个公告:如果虚拟劳工为她 “哭泣”,则可以赚得一、两块钱。这并非突发奇想的恶作剧,而是虚拟经济中的真实交易,与此同时,沈莘邀请了性情高涨的知识份子与学者们,在伦敦上议院组织了一场庄重的讲座,发言者都幻化为山海经-一个关于中国起源的经典传说 ,尽管其版图已多番更变-里的动画形体; 他们为权力、身份与革命的话题喋喋不休。这里见到的是新自由主义世界建构下的两个经济体所出演的最佳互补戏码:一个是比特币时代劳动力赖以维系生计的自由的低地,另一个是心照不宣地传递着自我许可的批判信息的文化权威之高堂, 亦即资本用以自我回春、再生,扩散、繁衍的不可或缺的抗体。
欢迎进入营造炫晕、真实不羁的Y世代。 此次群展呈现10位来自互联网世代的艺术家作品。
郭熙与张健伶的作品 “大航海”,以行动、事件、以及虚拟计谋的巨大网络,引发有如乔治·佩雷克(Georges Perec)算法式的谋划:充满繁复细致的设计与谜念,真实世界的穿山越水与数不清的词章、图像与物件重叠、再造想像之预言,共同整合成一幅生动的《人生拼图版》,凝聚成厚重的记忆去等待打包邮寄,或是下载分享。虚拟偷袭现实,并发出重组的真实。
如果 “大航海” 是铺张的人工巧匠,刘佳玉的诗意之作“Soligami”呼应了诉说生命的另一维度。机械做成的折纸花瓣一开一合,有如呼吸般的吐纳提醒了我们:如果呼吸与运动是生命的基本样貌,我们也应将生命的概念延伸至人类智慧以外的物件之上。
如今,机械承载上了情感。一名叫 Gibbon、手臂修长的机器人心不在焉地在表演着喷肥皂泡的玩戏,过多人类的观众常造成它的紧张与焦躁。 Gibbon(郭城&陈逸云作品)显然不是一头猩猩,也不是以技术或艺术创造之名的拟人化的傀儡,而是一台具有动物本能的机器。它渴望孤独,也就是说、远离看热闹的观众。这是一个协商有情的人类与迄今被排除在情感领域在外的他者,包括机器人之间的新指标。
网络的故事也是一则不断加速的无情的欢庆。林科是一个执行太空任务的机长。他驾驶一台隐形飞行器,穿越空洞的宇宙,进行一场快活的旅行,跨过云朵与闪电,继续上升并在破洞百出的大气层中盘旋,有如试图逃脱下方人类纪的地心引力。如果郭熙与张健伶志在透过缜密的算计,追求有如 “人间喜剧”式的宏大叙事,那么,林科的日常琐事则是游离于虚拟世界的分岔路径、在电子光谱上为新色阶调色、为无处不在的平凡位元塑造奇怪的形状。 在其中,他找到了归属、快乐与试炼、压力与歇息。
当林科在他的像素国度里跋山涉水,苗颖亮出一把“菜刀砍网线”。不是要扰乱,而是令人发笑的固执与滑稽的正经,她在网络的围墙和篱笆筑成的迷宫里游刃有余,在这里戳开一个口子,在那里凿开一道缝隙,YouTube的视频和舞动的gif动画是她用来颠覆伟大全能的电子王国之政商规则的同谋。
展示癖是网络民主的标志。在“展示癖:指甲策划”中,叶甫纳召开了 “人民指甲大会”,男女老少都被邀请,享受一时片刻的荣光, 抛开艳丽的华贵,只为美而纵情 。这是团结一致找到了它神奇的效率。博伊斯曾经的梦想,今天只是一指按键之遥,“让我们在线上画画然后打印在指甲上吧”。“社会雕塑”也能如此平凡而愉悦的得以践行,而 “景观社会”在认知资本主义的旺盛活力中获得再生。
在另一个场合,刘昕收集了自己伤心的眼泪,将这些咸咸的液体累积成一池情感的沉淀,邀请观众的碰触,一同经验亲密情感的时刻。然而或许 “感染”而不是 “情感”才是互联网时代的共通之点,循环式电脑运算的病毒逻辑,终究将导向那吞噬全部的单一:Google与作恶、自由与监控、民主与说客、过度与贫瘠、马克思与皮克提、讽刺与悲剧、山海经与大航海、新自由主义者与新左派、防火墙与菜刀、Gibbon与亚马逊。
Y世代之歌,在警报的喧嚣中找到摇篮曲的旋律。